西水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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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西水峪的人越来越多,几年以来就如此,比如挂着外地牌照的旅游大巴,整车的游客乌泱地来。还有一类就是玩拓展的,各类大大小小的公司,大概都有成为世界级企业的梦想,所以首先要打造自己世界一流的的团队。其实我从来没弄明白过那个词的意思。但是因为有了这群人,山谷里就多了很多服色一致,大呼小叫的红男绿女。
西水峪水库的修成大概是90年代末了,那个时候几乎没有游人,我第一次去大约是99年深秋季节。据说水库工程持续了近二十年,政府对它的定位一直举棋不定,本来好像说是给附近的怀柔水库增调备份或是防止山洪。水库修好成了人工湖,改名叫小西湖,或水长城。游人随着北京城市化的加速而猛增。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喜欢这个地方就不让别人也喜欢对不?虽然他们中有的习惯了把矿泉水瓶子,食品包装扔在山路,水库里,和那些八达岭的垃圾没有什么区别。记得几年前的秋天,我带我的老妈来此散步,她的收获就是在水的尽头,接近瀑布的地方的一堆塑料瓶子,她把它们捡了,没卖,扔到垃圾箱里了,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当地人曾告诉我在修水库的八十年代,挖出了一口石灰窑,里面还有石灰,大家就继续用了修水库,地下的四百多年对它的效能完全没有影响。那窑自然是老祖宗修长城时的遗存,就象在板厂峪出土的砖窑,都是在建筑工地就地取材。
夏天的时候我看到过蛇,不是很大,绿色的,大约这里的蛇也是喜欢水的。那个时候(2005年前),你沿着湖走一圈,能碰到大约100个人,然后到了板栗园对面,可以在水边坐会儿,看着水对岸的敌楼发呆发傻发愣,当然发飙也无不可,因为没有人,也就不会有侧目者。
2.
最近因为工作带人去八达岭游玩,是人指名要看的。现在的西水峪的热闹与躁动几乎可以和国际长城名段媲美。门票涨到了34块,后来发现是有关方面把长城上铺了砖,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想象就当是援助长城建设了。
水库修好后,淹没了山体的三分之一左右,过去的几个山谷,一个修了大坝,西边的两处,连同城墙,就被没在了水下。这次去,看到水面上漂了不少死鱼,死因不详,不知道是不是和瘦肉精有关。当然也有花掰,山桃花的白色的小片,在水波上荡漾,但似乎没有什么美感。
在水边,一群带着墨镜和鸭舌帽的老太太正欢快地扭动她们肥大的胯骨,让它她们跺脚的点子的背景音乐是迪厅版的“月亮之上”,够high,距地面38 万公里,老嫦娥们丝毫没有high处不胜寒的意思。
过了板栗园,那里最老的树是明朝将士种下的。想从北坡上那看了很多次的西边的敌楼,在差点滑下去后终于上去了,一边想着自己如果是蒙古人,不要说攻打,就是爬也是有点危险。西水峪段在明代算“极冲”,不仅是因为西距居庸关仅90里,而且是因为这里靠近天寿山,当年的戍边人同时担负了守城和给皇帝看坟的任务。因为是极冲,所以东北边还有二道关,鹞子峪口/堡,形成了完整的防御体系。这一代长城明属昌镇,由守备看守,但据载最高级别到了参将,兵员上万。
山桃花开始凋零,但梨花却盎然地开放了,雪白的花被嫩绿的叶子衬着,发着淡淡的香。
修整后的墙体让人明白原来这段长城很宽很敞亮,墙上每个敌楼南侧都有券门通腹里,表明这里对增援的要求很重视。敌楼里砖也铺过收拾干净了。让人有点不解的是每个敌楼在对角线位置都插着个铝杆,上面有灯,不知是不是怕夜航飞机撞上,还是给遥远的蒙古人指明一条进犯的路线。
西边第三个楼子就是最高的,长城在这里转个大弯往下冲向峡谷,再从下个坡爬上,西边,更远的山巅还有敌楼,本来想猜是西大楼子,后来想大榛子峪是在东北部,于是又开始发懵。
顺着个木梯爬到顶层,有一群青年男女,被要求帮助合影,于是以东边的水库和撞道口长城的高楼为背景给他们兴奋的一群合影。
敌楼里看到长城学会前辈们1995年留下的墨宝,给此楼取名为“建光楼,”旁边还有“严XX神来”的字样,看来严老师没能参加建光楼的命名仪式。
这里的山上,有草绿,有鹅黄,有雪白,有粉红,五颜六色,装点着起伏的山的波浪,好像微风里吹起的五彩裙边,我在想,驻守在山巅的黄花镇的戍边将士们,在春天里是不是有过那么一刻的心旷神怡而忘记了戍边的艰辛呢?虽然天有点乌,但这里的视野极好,看到了蜿蜒的从撞道口过来,几上几下,跌宕起伏的长城,白色的墙仿佛一道缝住了天和地的线。
3.下山前在迟疑了一下后,决定不再绕板栗园,沿北线山路折返。一直走到长城入水处,战战兢兢踩着条石头拐下来,算是没有“湿身”,然后折返走山路,再上对面的城墙(因为这段墙被水阻隔),到上面又是一个敌楼,敌楼北边的墙体上长满了松树。然后再下墙,再往东走山路(因为我不想顺着墙走到水库大坝),路穿过墙的一个豁口,(记得很多年前这个豁口有人把守,过路费是2块)继续向东,终于从大坝南侧出来。
出了景区已是下午5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游人和林林总总的山货,干货,小吃摊中,恍惚觉得到了王府井小吃街。忽然间听到了劣质音箱里放出“迪厅“版的”达坂城的姑娘“,原来一个农家饭店已被一群摘了墨镜没戴鸭舌帽的老太太占据,那几个嫦娥奶奶摇身成了达坂城的姑娘,正欢快地扭动她们肥大的胯骨。
我于是向936路发车站逃开去。
暮色中,一对背着登山包的男孩女孩正从一辆“小面“里下来,准备向我出来的山里进发,在恍如隔世的瞬间,我觉得时光终于倒流了。
老边儿于
2011-04-17 16:53:04 发表在分类:
北京故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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