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定桥边受重创(节录)
原国民党军第二十四军参谋长 张伯言
原国民党军第二十四军第五旅旅长 杨学瑞
原国民党军第二十四军第五旅参谋长 张怀猷
这一地区系二十四军临时成立的第五师司令部指挥第四旅在作战,因此这一段把第五师司令部的活动和第四旅与红军作战的经过,一并叙述。
二十四军部队,在当时只有旅的编制,临时成立一个师,原因有二:
㈠这次战争不同于以往军阀混战,是对付红军,而红军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万一失利,自己身家性命都难保,不得不加强组织;
㈡更重要的是,这时蒋介石的力量已闯进川来,薛岳所部尾追红军进入川康边区,万一军事失利,高级将领中必将有人受到惩处,也总得有人去当替死鬼。恰好这时原任刘文辉部川康第二师师长陈光藻(鸿文)在雅安作寓公,陈原非刘的嫡系,是一九三一年率部投靠刘文辉的。一九三三年二刘混战失败时,陈的部队全部瓦解。刘文辉认为现在起用这个人,还可以表示对外来将领并不歧视,在对外关系上,特别是对邓锡侯关系上(陈原是邓的部队)也会起一定作用。在陈光藻本人来说,赋闲已久,感到无聊,能有一个师长的名义,总比没有的好;明知这个部队系刘文辉自己掌握的,他是指挥不动的,也愿冒这点风险树立一些基础。
第五师司令部由于成立仓卒,除了师长、副师长、参谋长以及几个参谋、勤杂人员外,连警卫部队都没有。经多方搜罗,组织了一部分失业的下级军官,约五十余人编为将校连,担任司令部的警卫。
这时,第五旅已向富林(今汉源县城)出发,第四旅即将开赴泸定桥,由副师长陈能芬、参谋长叶剑鸣率领这样一个新成立的机构,前往汉源指挥军事行动,师长陈光藻暂留雅安。从雅安到汉源(今清溪镇)走了三天,师司令部到汉源县城(今清溪镇)时,城内没有一兵—卒,将校连也只能担任师司令部的警卫,只好临时组织地方团队守城。这些团队都没有枪,有的拿一把马刀,有的拿一根矛子。
师司令部到达汉源县城(今清溪镇)后。与第五师既通不了电话,而第五旅也不知道新成立了这样一个指挥机构,每天由无线电直接和军部联系。师部到汉源(今清溪镇)第二天第四旅旅长袁国瑞也来了,他随即率部向泸定桥方向前进。
第四旅由雅安出发时,二十四军军部的指示是:
⑴固守泸定铁索桥,阻止红军利用铁索桥过河;
⑵其余部队在沪定县城附近择要防守,必须严密控制泸定通汉源和泸定通天全两条要道,确保雅属地区安全;
⑶与左翼,(安顾场下游)的杨学端旅切取联系,以免中间形成空隙。
第四旅到达前线后,根据二十四军军部指示和当地情况,其兵力部署如次:
㈠以三十八团(缺—营,这一营系肖守哲营,驻在芦山未来)由团长李全山率领为第一线右翼部队,兵力重点摆在泸定铁索桥;
㈡以十一团(三个营)由团长杨开诚率领为第一线左翼部队位于海子山、冷碛一带;
㈢以十团(缺—营,这一营由营长黄朝吉率领担任后方运输)由团长谢洪康率领,位于飞越吟,作为总预备队;
㈣旅部位于龙八步(飞越岭山下)。
当红军抢渡大渡河的消息由雅安传到汉源时,第五师司令部既和第五旅联系不上,第四旅的电话又说不清楚,驻在汉源非常着急,只好用书面命令第四旅拼命固守泸定铁索桥。这时师长陈光藻由雅安率兵一连(二十四军特务营罗炜光连)来到汉源城,才把城门和师部警卫交由罗连担任。原来担任守卫的将校连,又调到汉源城(今清溪镇)外面的猛虎岗山顶去防守。
在雅安的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看到事情不妙,于五月二十七日率领警卫旅,由雅安前来,就汉源城(今清溪镇)构筑工事,积极布防。这时第五旅部队已经后撤,红军是否会来攻打汉源县城(今清溪镇),根据各方面情况判断,可能性不大,但对泸定桥方面却很是担心。
第四旅部队到达龙八步(今兴隆)附近时(大约是五月二十七日),知道安顺场早被红军突破,第五旅的肖绍成团已经溃退下来,自己的左侧翼和后方联络线线都受到威胁,这时的任务是要阻止夹江而上的两路红军,遂决心仍按原定部署:以李全山团抢占泸定铁索侨,阻止对岸红军主力过河;以杨开诚团向下游摆开阵势阻止在安顺场过河后沿岸溯流而上的一部分红军。
第三十八团团长李全山于五月二十八日派周桂三营跑步由冷碛进驻泸定桥。周营于午后七时出发,当即派兵一连(连长饶杰,云南人,这连部队原系滇军)为先遣队。饶连选出身体健壮的士兵约一排(二十多人)把全团连以上旗帜一并带上,跑步到泸定桥,傍晚到达,将旗帜插插遍全城,以安人心,立即扼守泸定铁索桥的两端,并动手拆除桥板,构筑工事。但由于天雨,又是晚间,士兵疲劳不堪,有的鸦片烟瘪又发,拆除桥板进度极为缓慢;营长周桂三率领其余部队(内有重机枪、迫击炮各一连)在泥泞道路上沿河北上。时已入夜,对岸也有部队打着火把急进,互相询问,对方答系退下来的友军(实为红军)。周营到达泸定桥时已二更,立即派兵参加拆除桥板、构筑工事。天明前团长李全山率领李昭营到达。周营以守桥为主要任务。李昭营接周营左翼进入阵地并以机炮各一连位于桥头高地,归周桂三指挥。李全山团部亦位于周营附近。
二十九日天明后,对岸桥头已发现红军,因之拆除桥板工作未能彻底进行。双方开始射击,打了一天互有伤亡。李团伤亡约五十人。红军时向守桥的饶连士兵喊话。晚饭后,枪声渐密,这时红军已大部到达。团长李全山召集两个营长研究对策,并在电话上向旅长袁国瑞请示怎么办,同时说明泸定桥很难防守。袁国瑞这时正受对岸红军袭击,情况混乱不堪,因而答复说:“我们这里也很紧张。”袁国瑞随将话机放下。这时从电话里可闻枪炮声,听到有人喊“旅长,快点,快点”,电话即告中断。
其时桥头红军用猛烈火力集中射击,饶连伤亡很大,李全山惊惶失措。大家认为既然龙八步(今兴隆)的情况已经不明,红军夹河而上,自己腹背受敌,决难久持,遂决定由周桂三营断后,李全山率领其余两营取捷径退往天全,当夜即出发。周桂三决定以饶连的虎班长带一班人作为最后守桥部队,饶连断后并放火烧桥。这时红军已开始夺桥,周桂三仓皇撤出泸定向天全退却,虎班全部被红军消灭。饶连在红军渡过泸定铁索桥后,为了掩护周营撤退,仍作顽强抵抗,经红军展开扫荡战,饶连伤亡重大,当追上周营部队时,只剩十几人了。
第十一团团长杨开诚率部到达河岸后,为了阻截已过河的红军继续向上游前进,把部队同大渡河摆成直角向下游防守。由于地形限制,只好把部队重迭摆开,占领阵地。曾于佩营位于海子山前面高地,吴岗陵营位于海子山及冷碛两地,余一个营作项备队。红军进攻杨开诚团,和对岸红军主力攻泸定桥的时间大致相同。红军先和曾子佩营激战由晨至午,曾营伤亡甚重,溃退下来,由海子山下面小道绕过吴营阵地退却。吴营及作预备队的一个营又接应上去,在海子山激战,伤亡仍大,双方兵力陷于胶着状态。吴营撤退不下来,营长吴岗凌急派营附黄振到龙八步向袁旅求援。袁国瑞加派手枪连上去,才把吴营收容下来。时已午后四五点钟,红军跟踪追击(这正是杨成武团向泸定桥发起攻击、李全山给袁国瑞打电话之时——引者注)。杨团残部急通过飞越岭谢洪康团阵地,向汉源(今清溪镇)方向退却。旅部退进汉源城内,杨团残部在飞越岭后山进行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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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句:
红军部署两路夹河而上抢泸桥时,是想双保险。那时谁也说不准那边会更困难,当时严令杨成武部提前一日到达泸桥,主要是因为两路红军上路之后才侦知东岸敌情比西岸严重,东岸有三个团,西岸只有两个营。
后来的战况发展的确如此,东岸海子山战斗比较费事。杨部到达后进行了准备,下午才发起攻击,这时他们并不知道东岸部队已经拿下了海子山进逼敌军旅部,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这肯定是英雄行为。泸桥守军既为东岸红军震慑,也为爬铁索夺桥的气势和强大火力威逼,故弃守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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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TwoStones 于2006-03-24 19:00:37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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