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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甘北行 之一
本文作者:滑铁卢 于2002年5月17日发表于小站论坛
启程
2002年4月30日下午4点30分左右,联合航空一架古旧的Tu-154m客机,用一对儿颤颤危危的翅膀儿,奇迹般地平稳降落在巴丹吉林沙漠中的鼎新机场,当时地面温度13度。一行六人——ANSEL,午睡,老妖,妖婆,阿岑,滑铁卢(丁伟)——带着白菜花一样的灿烂笑容走出飞机,开始了我们的甘北之行。
我们中的多数都是第一次到大西北来,笑成白菜花也没什么希奇的。天苍苍,野茫茫,颇有几分雄壮悲凉的味道。大漠阴云,冷风习习,与出发前北京炎炎的晴日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不过最能让人体验大西北的还是夹杂着沙土味儿的大西北风。和北京的沙尘暴不不一样的是,空气里的作料儿比较粗,悬浮不住,气味儿更干燥,土味儿淡,沙子味儿浓。这就是对大西北的第一印象。
举起数码相机,朝着那苍凉的旷野和浓云捏了一张。拍照的后果就是有解放军叔叔带着严厉的笑容批评我:军事禁区,禁止拍照!毕竟军民两用了嘛,胶卷地没有,相机当然也不会没收了。
鼎新机场距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很近,乘机的以军人为多,游客寥寥,没有出租车,但是有开往九泉的军队班车,散客大约是搭班车到酒泉再转车。有的人不思悔改,看看附近没有执勤的,拿起相机又捏了一张,数码不拍白不拍。
午睡从金塔旅行社订的车准时来机场接机,不过车从一辆大面包变成了两辆小面包,诺言加倍兑现,我们当然也要为此多付一点点钱——西北人还比较讲信誉,我们也比较好说话。我们六个人分成两组,ANSEL,午睡和我一辆车,老妖,妖婆,阿岑一辆车。后来在七一冰川住帐篷一直也是这样分组的——每对儿带一个灯泡,照明。ANSEL拿出GPS,打下此行的第一个点。
车行2小时,大约120公里,在风风雨雨之中我们到达了金塔县城,已近日暮时分。小面的减震不好,座位不舒服,海绵也不够厚,一路颠簸,所以每个人的臀部都比较辛苦。住口!一不小心,言语之中又暴露出腐败分子的本质了吧。
按照日程安排,我们把金塔作为中间站,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租的车是金塔的,否则应该赶到嘉峪关住宿。当日住金塔宾馆,条件不错,够星级水平吧。经过午睡一番杀价,双人间,每床25元。住金塔的好处就是省钱,肯定比嘉峪关便宜。
简单料理完毕,一干人马饥肠辘辘地冲到大街上,觅食。可惜金塔并不繁华,没有什么特色餐厅,大家也就随便找一家将就了。看看菜谱,挺便宜,于是三下五除二点了一堆菜,似乎又挺腐败的。上菜喽。大西北人居然用这么小的盘子?!中了人家的圈套。出门在外,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都属于不宜就餐的禁地,这是基本常识。我们这帮老江湖真是阴沟里翻船,怎么在这么个小地方挑在长途车站边上吃饭?对大西北的警惕性也提高了几分。不过,也说明这里的人们商业意识开始启蒙了嘛,不错不错。XX的!
好在菜的味道尚可,其中妖婆点的凉拌面筋最好吃,酸酸辣辣,挺劲道的,一扫而光,于是又点了一份,至今对大西北的面筋记忆犹新。
还点了些什么?干伴面。上面条以前还上了2碟似乎没点过的菜,餐厅里没有别的客人,我们也就稀里糊涂狼吞虎咽了。过一会儿,服务员端上2盘白面条儿,我们问:作料儿呢?服务员默不作声。我们一琢磨,坏了,刚才那2碟菜准是拌面吃的。我们是外地人,我们土,服务员也不提个醒儿,真成。有气儿没地儿撒,没地说,再点一份吧。
吃得虽不丰盛,牙口好,胃口就好,吃嘛儿嘛儿香。从春节以后一直像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泡在沉闷的日子里。现在终于又可以到塞外放飞心情了,感觉真好。把上文的“牙口”替换成“心情”,再恰当不过。
阿岑的心情和胃口也都不错,可以肠胃不好,刚刚吃完,撒腿就跑,直奔宾馆找马桶去了……可怜的人。
5月1日
一早起来,天气还不错。牛拉当早点,每人一碗。吃完饭,司机也到齐了,还是昨天到机场接我们的司机。立即出发直奔嘉峪关,途经酒泉,全程75公里。西部大开发的革命号召真好啊,路修得宽阔平坦,但是沿途没有一个收费站。10:00左右到嘉峪关。嘉峪关市政建设还不错,街道挺干净,绿化也很整齐,感觉中并不比东部城市差。
在嘉峪关订了3星级的长城饭店,回程住,280元的双人间被妖婆和午睡140元拿下,嗯,牙齿够锋利。登七一冰川用不到的多余物资全部寄存在酒店。然后添给养:矿泉水、红牛、健力宝、大饼、糖果等。另外还去火车站取一件关键的托运行李:高山丁烷气罐2筒,飞机不便携带,是午睡通过中铁快运提前数日邮寄过来的。此行组织周密,可见一斑。讲起这段经历,午睡总是眉飞色舞,如此危险品居然被她当作登山设备寄过来,确实是妙计。每次坐飞机出行大家都会为燃料发愁,尤其是偏远地区,很难买到丁烷气罐。使汽油,溶剂汽油也不好买到,普通汽油又很容易堵炉头。提前邮寄燃料气罐虽然是好方法,不过这也承担了一定风险,是否值得推广尚需商榷。我们还有备份方案,就是用汽油,因为我们带的是两用的炉头。
在嘉峪关料理完全部事情之后时间大约11:30。为节约时间,顾不上吃午饭,我们立即驱车直奔七一冰川,地图上显示大约还有100多公里的路。
出嘉峪关的路经过嘉峪关的城关,远远望去,颇为威武雄壮。在往外走,还可以见到天下第一敦。可稀行色匆匆,顾不上在此凭吊古人、追朔历史了,免得登山前犯胃酸。
嘉峪关再往南不久就进山了。白色雪岭衬以红色苍山(富含铁矿的原因吧,没有植被),之上是云层翻滚,墨色或浓或淡,土黄色的烟燧不时闪现在蜿蜒的公路旁,使得沿途风光颇为不俗,一路上还不算沉闷。这条路是连接青海和甘肃的省级公路,新修的,很好走。
饿了,我们开始吃大饼,嗯,真香,地道的粮食香味。很快我们后悔大饼买少了,主食可能不够,于是开始寻找道班,想买些粮食。运气不错,发现了一个道班,虽然看门狗叫得很凶,但是道班里的一对老夫妻还是很和善的。给了我们18个黄黄的大花卷儿(面粉里肯定没有增白剂),也不好意思说要多少钱,还是满纯朴的嘛。我们满怀感激地付了10块钱,老人家当然满意了。在我和ANSEL的道谢声中离开道班,继续革命的道路。
随着海拔升高下起了小雪,道路也由公路变成了施工尚未完成得土路,车轮打滑,以至于我们几乎是推着车过了4000多米的吊大阪。这可能是登山前的一次高原训练吧。至于确切何时过的土大阪和吊大阪,根本就不清楚,因为修路,原来的路碑全破坏了,我们只能根据海拔大致判断吊大阪的位置(回来是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我们看到了山上吊大阪的石碑)。
司机也许觉得路太烂了,回程是问题,或者担心前路更加艰难,企图罢工。我们软硬兼施地谈判了好一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几个人红脸儿白脸儿交替唱,总算平息了这次罢工风潮,代价当然是又多付了一点点人民的币。
翻过吊大阪,气候缓和了不少,风雪也停了,路也好了,两边气温至少差5度吧。一段宽阔的河滩切断了去路,司机说到达七一冰川了。我们想订司机的车5月4日来接,司机虽然满口答应,但看来是没戏了。
ANSEL打开GPS验证了一下,没错儿,就是这儿。这时下午3:00左右。送我们的车走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们6人。
风很大,有八面来风的感觉,雪也一直没有停。刚到高原,海拔3700米,大家都感觉体力似乎有些不支,将就找了个小背风坡,赶紧扎营。看来大家都还没完成适应高原的过程。
想在大本营的营地立起长城小站的大旗,经过一番努力,把我的捷信登山杖当作旗杆,扎进土里,再压几块大石头。可惜风很大,只有C1的小旗帜能立住,小站的大旗一刮就倒。然后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我用力把登山杖往地里扎,突然一沉,进去了?NO,登山杖弯了。多心疼呀!捷信登山杖质量还不错,弯回来接着用,没事儿!
从清理场地到扎营完毕,至少花了20多分钟吧——高原上人会变得迟钝,平原上再磨蹭十几分钟也搞定了。
既没有向导,也没有牲口或挑夫,全部物资都需要我们自己运上山。在自己的身体还没有适应高原的情况下去考虑这个问题,确实让人觉得很艰苦,心里没多少底。
为了保证明天能够顺利登到海拔4500米的冰川上建立C1,我们决定当天先运一部分物资上去,以节省明天的体力,同时也进行一下主动性高原适应训练。
ANSEL、午睡、阿岑和我在3:30左右出发,运送部分物资上山。老妖和妖婆留守,负责埋锅造饭。带来的2部对讲机留在营地一部,我们带上山一部,并在出发前约定每半小时开机联系一次,验证一下对讲机的通话效果。(结果是令人失望,对讲机白带了。)
踏着茫茫白雪,我们开始了登山的征程。上山的路曾经修缮整理过,虽然不宽,还算好走。不过路边就是大雪坡,滑下去也很危险。走了几十分钟,山上的雪越来越厚了,厚的地方至少有20厘米。ANSEL、午睡、阿岑的高山靴还没有什么问题,我的登山鞋开始进雪了。我的雪套留在了山下,好在ANSEL带了,我就先借用了。在高山上,穿上雪套也成了一件颇费体力的事情。
经过1小时40分,我们到达了海拔4000米左右的一个背风的小山坳,没有积雪,是一个适合建过渡营地的好地方,估计去年绿野的BC就建在这一带。这时我们已经有些累了,而且雪越下越大,无法预测再走多远才能找到一个同样适合存放物资的地点。于是我们决定把全部的物资存在这里,然后下山。
新下的雪很厚,下山的时候不但不会打滑,反而有一种稳定保护的作用似的,所以我们下山的步子很快,30分钟就回到了大本营。看样子,大家的体力都还不错,尤其是都没有非常明显的高原反应。相比较,午睡的状况最好,嘴唇的颜色鲜红,其他人的嘴唇颜色都变深了。
下山体力消耗慢,热量不足,应该穿上羽绒服。只有我经验不足,不但没穿,也没把抓绒衣的下摆塞到裤子里,下山的时候受了风寒,有些不舒服,回到营地就赶紧钻到帐篷里休息。老妖和妖婆的晚饭已经煮好了,闻着很香,可惜我胃口不好,不知道是高原反应还是受寒的原因,一直拖到最后才钻到老妖他们的帐篷里去吃晚饭,吃得不多。不过煮的红景天我喝得最多,大概是味道太难喝,妖婆几乎喝不下,嘱咐我替她完成任务。
吃饱就倒。钻进睡袋,终于感觉到什么叫温暖了,舒坦,真舒坦,虽然我使用的是全部队员中最薄的睡袋(850克鸭绒)。睡觉穿着抓绒衣,提高一点保暖效果。午睡还提醒我把鞋子放到帐篷里,避免第二天结冰。如果穿高山靴,干脆就可以把内靴塞到睡袋里面,效果最好。我的登山鞋是湿的,装到一个袋子里,扔到脚底下。然后?不记得了,倒头就睡,丝毫顾不得给ANSEL和午睡当灯泡的感受,转眼进入梦乡。
好景不长,三更半夜醒了好几次,也许太拥挤了,睡得不舒服,再加上高原上不太适应,醒来经常需要刻意深呼吸,以缓解缺氧带来的憋闷。嗓子有种炙热的感觉,含了1颗金嗓子喉宝。与另外一个帐篷的鼾声如雷、此起彼伏相比较我们的帐篷算是静音了,只有午睡不时哼哼一会儿。夜里似乎风不太大,雪也不大,但一直没停。天寒地冻,也没有动物来骚扰。
5月2日
早晨,阴,天空依然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也不用爬起来拍什么雪山日出了。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寒气散尽,我的身体感觉恢复正常了。我们的MOUNTAIN HARDWARE帐篷透气性不错,没有结霜,他们的TNF也不会差。早晨的洗漱是不必了,防晒霜还是要擦的,然后帐篷里每人一颗金嗓子清除口腔异味儿。
今天将是最艰难的一天,要早点儿拔营,不能睡懒觉。早晨大约6:30~7:00大家陆续钻出帐篷,一个个精神头儿还不错。我们这队人马虽说不上精兵强将,但是对高原的适应能力都不错,好兆头。另外也说明把大本营安排在3700米是明智的,让队员比较容易适应高原,也休息得更好一些。
昨天晚上煮好了热水,灌在保温水壶里,早晨就无需生火了,节约时间。拔完营,大家就着热水随便吃了点干粮当早点。然后,把一些矿泉水和蔬菜就地用石块掩埋,准备留待下山时再用。8:00以前,我们开始出发了。吸取昨天的教训,出发前我们全部绑好了雪套。由于山路雪厚坡陡,我们多数人选择了冰镐,利于制动保护,把登山杖绑在了背包上。
昨天我们在山路雪中留下的脚印几乎都消失了,看来昨夜的风雪也不算小。路上的雪更深了,步伐也就变得更加艰难。不过今天的体力似乎更好一些,因为已经经过了一天的高原适应期。仍然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我们到达了昨天存放物资的山坳。分行李,每人增加一点物资,把健力宝、部分红牛和罐头、主食留在了山坳,备下山之用。大家略作休息,吃了一点零食,补充点儿水分,然后继续攀登。老妖和妖婆开始的时候行进速度略慢一些,应该说是没有参加昨天主动性适应训练的原因吧,今天还需要继续适应。
大约11:00多,队伍到达了4300米的七一冰川石碑处,石碑已经断得只剩下半截了。这里是夏天游人到达的目的地,能欣赏冰川的最低海拔点。此处下面的山谷就是冰舌。冰舌表面呈丘陵状,但是没有发育成冰塔林。冰舌的侧面千万年以上的蓝冰隐约可见。沿着冰舌往上就是冰川的主体了,坡度在30度左右。七一冰川的主峰在大冰坡的后面,在这里还无法看到。想象一下夏天的七一冰川:山谷中冰川融水奔流而下,两岸绿草如茵,鲜花盛开,上面是亮晶晶的冰川,也是一番赏心悦目的世外桃源景象。而现在,一切都在白雪的掩盖之下,整个世界都融为了一体,圣洁,壮美,宁静,以至于我们这几个喧嚣的不速之客显得有些多余了。
有美景的激励,我们已经小有成就感了。于是拿出小站旗合影留念,记录令人飘飘然的美景。此地我们大约停留了30分钟,然后继续前行。
大约又走了1个小时?(记不清楚了)路已经不明显了,可能被大雪所覆盖。我们再次停下来休息,吃东西,喝水,就算是午餐吧。理论上,淀粉食品比较适合登山运动的午餐,但是真正的干粮会难以下咽,高寒条件下不适合冷餐。核桃仁、花生米、巧克力都是良好的干粮,充饥效果好,也开胃,当然不能多吃。肉食也不好消化,午餐中不宜多吃,否则导致胃部需要更多的血液,会影响运动。红牛、健力宝这些饮料在日常的户外运动中往往并不受青睐,因为不如纯水解渴。高寒环境中它们不容易结冰,还能补充糖分,成为名副其实的运动饮料。
午餐后,我们翻越了一个小山坡儿,然后沿着冰川西南侧(如果我没迷失方向的话)的山坡侧切,在不损失海拔的情况下靠近冰川,寻找合适的上冰点。这段碎石坡比较陡峭,石雪混杂,不太好走。这时大家的体力消耗比较多,行进的速度也放慢了,队员间的距离也相对较大,不过还能遥相呼应。
ANSEL走在前面,在一个冰川和山体相接比较平缓的地方(一个可能的上冰点)开始偏转向下走。老妖担心下面的雪沟会有危险,提出往侧上走的建议。我在ANSEL的后面,在一个艰难的碎石区选择了侧上方的路线。又经过几十米,又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小碎石埂,我跨了过去,然后就发现落足点不稳,并镐提供的支撑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身体在摇摆中开始沿山坡下滑。我转身从侧对山体改为面对山体,然后把冰镐压在身下制动。滑了大约2米左右制动成功,我停住了。观察我前面滑过的冰镐痕迹,是冰面,我身体下面已经是冰坡了,刚才我跨过的碎石埂就是冰坡的边界。
好险,这种山体特性的变化在白雪覆盖下让人难以觉察。没穿冰爪,冰坡的坡度有60度左右,起立也困难。冰坡下面20米左右是冰川和山体交汇的雪沟,我不由得有点儿紧张,我第一次经历冰坡滑坠。我赶紧喊住后面的队员,让他们走下面ANSEL的路线。阿岑很快与ANSEL回合,路绳在阿岑身上,准备由ANSEL保护,阿岑从上方营救我。
这时我也逐渐镇定下来。ANSEL已经从我下方靠近雪沟的地方穿过了这个坡儿,我下面肯定不是冰坡。冰坡上的雪比较厚,冰面不硬,在冰镐保持制动的情况下可以安全缓慢下滑,我决定滑下去。ANSEL担心这样容易出危险,但是我没有穿冰爪,从上面救援又谈何容易,于是我决定缓慢下滑,阿岑在适当的地方对我进行保护,ANSEL用绳子对阿岑保护。 主动下滑了7、8米后冰坡变成了冻土,然后又下滑了几米,我和阿岑会合。在阿岑的帮助下我摆脱了危险境地。这次小的滑坠虽不算太惊险,却也让我消耗了不少体力,坐下来喘息了好久。回想起来,如果摔下去,虽不会丧命,也难免一身是伤。脱险还要感谢阿岑和ANSEL的帮助。
往上走20米就可以爬上冰川了。这时开始变天儿了,天阴得很厉害,风雪越来越大,午睡提醒我赶紧穿上羽绒服,免得又受寒。
由于上冰川坡度比较陡,45~50度左右吧,大家背着20公斤左右的行李,还是很危险的。ANSEL是队长,技术和体力都是最好的,上去修路。由阿岑保护,ANSEL利用一只技术镐先爬上去,打冰锥,搭了一段路绳,为其他队员开路。
我们抓紧时间,纷纷装上冰爪,准备上冰川。在家调试好的冰爪长度在寒冷条件下安装困难。为了安全考虑,我和老妖的冰爪都调得紧。热胀冷缩,冰爪可能变短了,登山鞋在寒冷条件下也变硬了,鞋底很难全部卡到冰爪里。为穿上冰爪,大家着实花了一番力气。老妖最惨,先帮妖婆装冰爪,又在午睡强调自己是女人的情况下发扬了一次大男子主义,帮午睡穿冰爪。一边帮午睡穿,老妖一边发誓下辈子一定做女人。阿岑、妖婆、午睡都用升降器爬上了冰川,他们四个人先往上寻找营地去了。随后,我和老妖拉着路绳也爬上了冰川,老妖殿后。我上去后看看老妖快爬上来了,就先去追赶大部队了。
冰川上的雪很厚,走了10多分钟,我快追上前面的队伍了,看见妖婆停了下来,我告诉她妖就在后面。再往上走了一段路,妖婆不走了,应该是在等妖。我和妖婆开始呼喊妖,没有回应,经历了几个冰川上的起伏后也看不到妖的踪影了,我们不由得有些担心。又过了一会儿,还没见到妖,我返身去找妖(背着包回去的,忘了放下,高原反应,脑子不好用,直到在营地妖婆问我为什么背着包回去我才意识到。)。走一段回头路,看见了妖,正在收路绳,放心了。我还以为路绳会留在这里,待下冰川时使用。
大约5:00左右,我们找到了第一块适合扎营的冰坡,海拔4450米,冰面比较缓,在可视范围内应该也没有雪崩的危险。负重从3700米连续上升了750米的海拔,再加上大雪带来的而外体力消耗,大家已经很疲惫了。再加上天气非常恶劣,我们决定就地扎营。从营地高度到达5150米的七一冰川顶峰,应该比今天要容易,因为无需负重了。今天基本顺利到达预定海拔,完成物资运输并建立C1,为明日的登顶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在冰川上扎营,大家应该都是第一次。我们帐篷的人用脚先把营地上的雪踩实,老妖他们找个胖子在地席上打滚儿,把雪压实,挺有创意的。胖子就是阿岑了。地钉作用不大,我们打了4个冰锥帮助固定帐篷。老妖他们的TNF四角固定在冰锥上,我们的MOUNTAIN HARDWARE在他们帐篷的下风向,和他们共用相邻的2个冰锥。没有冰锥,明天没人留守的营地一定会被大风卷走,固定不住。
由于风大,我们分别在2个帐篷中各自做饭。当然,点火在帐篷外完成,否则太危险。铲雪融水,费时费火,也没什么办法,背上水来也会冻成冰,更何况大家也没体力背。煮面条,煮板蓝根,煮葡萄糖水,煮红景天,吃喝完毕就睡觉。我的睡袋有点儿薄,把羽绒服扎在腰上,以防受寒。ANSEL和午睡的睡袋都是1200克鹅绒的CAMP正品睡袋,终于发挥出作用了。TNF帐篷比较大,睡3个人没问题。MOUNTAIN HARDWARE有点儿挤,又在冰坡上,实在睡得不舒服,夜间数次醒来。不过如果多带一顶帐篷,又会增加不少负重,也不一定是好事,各有利弊吧。
回忆起来,这是此行最辛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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