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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3年前的河南之行(4)
作者:狄仁杰 2002-04-24发表于长城小站

  5月6日我乘头班车离开洛阳,路上好心的司机用他特有的方式提醒我注意防盗。过少林寺没下车,到登封车站停车上客。这里有些人实在不可理喻,司机开车磨磨蹭蹭,有个人应售票员的招呼过来坐车,慢慢腾腾地到了车边,又扭头去上厕所,全车人等他一个。我暗想:如果照这样在此地长住下去,自己真得疯了不可。最后在告成镇下车,先看过观星台。之后坐个中巴去中岳庙,只有我1名乘客,司机问我是不是包车,我也不知怎么的不假思索就说是,结果多花了十几倍的车费。
  游中岳庙,一位胖胖的老道士主动向我讲述神像的来历。回京后看到谟谟在中岳庙的照片,跟那铁人的合影比我精神多了。本打算登顶峻极峰,听道姑说还有40里,怕往返时间不够,并且没带宿营装备而作罢。庙前停车场有红衣童子若干在抡拳踢腿,这是我首次在实地目睹豫人练武的场面。之后乘公共汽车到嵩阳书院,出来打摩的到嵩岳寺,看过早在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上见过照片的嵩岳寺塔。然后到法王寺,看过寺内的彩画。因没看清门上禁止游人入内的牌子,误入该寺武僧团办公室,致僧人不快。在大雄宝殿内和青年僧侣聊天,他说丢钱是佛在考验我,不经磨难显不出心诚,这话让我心理稍许平衡。坐摩的回到书院,司机说等候的时间久了,又要加3元车钱。我痛说自己钱物被盗,借钱出游的经历,如多花钱,就可能没有足够的钱买到回家的车票,旁边的人也帮我说话。最后又是我做了点让步,在原价上加1元了事。
  之后换车于15:15到达少林寺牌坊前停车场,意外地在小摊上发现一名曾共同背包登山的北京朋友的照片。摊主答应,我买他1个胶卷,就送我1张照片。回京后我见那朋友,得知他是因公差到少林寺。他本对寺庙不感兴趣,那天是因正逢电视剧《少林血禅》在当地拍摄,应人之邀与武打演员合了影。现在我知道,少林寺在旅游者中的口碑并不好,譬如那40元的套票就明显是强行搭售,可我远道而来也别无选择。从牌坊到寺院这两公里的道路两旁分布有多家武校,商店也大多经营武术器材。身着运动服或者僧衣的人随处可见,都是练武之人。可奇怪的是我所遇到的所有僧人打扮的练武者全都说自己不是武僧,不知是何缘故。少林寺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得多,电影中许多场景其实并非都在这里拍摄,影片在人们想象的空间里扩大了寺庙的规模。出寺院到塔林,好不容易拍到一张没有人的照片。十方禅院就是罗汉堂,因此时已接近关门时间,我看得有些匆忙。环幕影院放映讲述少林风光的短片,记得那里面的武则天的饰演者是徐帆,嵩山封禅之“禅”应读作“善”,解说岳斌读成了“缠”。在餐馆吃饭时服务员要看我的笔记,被我拒绝。
  晚上住进塔沟武校宾馆。鉴于在军转站的教训,我要求寄存背包。总台赵小姐人在刚知道我没有身份证时皱了皱眉,但当我说明原因并写下号码后,就答应破例给我安排在一由4人间改造成的双人间内,并把我的背包放到她们的值班室里。我见这里客人不多,就请宾馆方面当晚不要再往我房间安排人。赵小姐人很热情,可我后来下楼时看到背包就被放在服务台内的墙角处,两个服务员拿出包内的相机正在摆弄时,感到很不快。
  塔沟武校据说是全国最大的武校,有学生6、7千人。入夜他们在宾馆前操场上集体看露天电影,我也夹杂其中。一旁来自瑞士的游客对孩子们这种集体生活很不理解,我这水平也不足以解释得清。
  武校实行军事化管理,早上要吹起床号。学生们有的在练功,有的在洗漱,有的在露天吃早餐,很是热闹。我收拾好行装离开宾馆,在塔林对面的山脚下乘缆车开始上山。索道下面的林中蕨类植物颇多,有溪水,有空地,有小路,似可宿营,还可看见少林寺武僧培训基地的门牌。广播里放着邓丽君的歌曲,对面下行缆车上一名游客不知拿出件什么东西,打开后顺手就把包装纸扔到山下,似乎那就他的垃圾箱。上得山来,看过二祖庵,给少室山主峰拍了照,然后沿小路逐渐走进三皇寨景区。在山林里且行且住,头顶上有凌空而过的缆车,不是旅游用,似乎是运石头的,真怕那缆索万一断裂,伤及游人。没有带水,见路边有细细的山泉就过去捧在手里喝上一点。景区里卖的饮料比外面要贵一倍,我再渴也只有咬牙忍住。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要花钱的地方,口袋里借来的这点有限的银子不能不节省。听得卖水人在背后冷嘲热讽“看着象个城里人买不起水”,我无言以对。来之前听说三皇寨这里很好,实地看过感觉比想象的还是要差些。行走当中意识到自己把背包寄存在少林景区是个错误,应该背着包上来,从景区那边出来是登封,不必再走回头路。
  大约4个小时后走出景区,辗转换车到登封县城,再乘中巴回少林寺。这车又是磨磨蹭蹭不肯走,在马路上兜圈子,售票员对着空旷的街道不停地喊着“少林寺快点儿,少林寺快点儿”为的是要多拉些人凑够油钱。好容易开起来,路上再次望见罗汉山,那就象是名胖大的罗汉,正靠着墙努力朝远处张望。回少林再换去洛阳的中巴,在白马寺下车。来时曾从这里经过,下车后见环境颇脏乱。门前白马石雕被污水环绕,寺门洞开,公路上车来人往,风起时尘土一直吹进寺院。如今的白马寺其实并无多少可观之处,摄摩腾、竺法兰的墓可供凭吊,两尊海外华裔信徒捐献的玉佛可称至宝。无缘聆听“白马钟声”,“释源鼓音”倒还提气。可惜后来得知孔方兄让这鼓音为东洋而起,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没时间去看相邻的齐云塔和狄公祠了,当晚回到洛阳,住进客运车站宾馆。吃饭时发现那炒面条似乎是用方便面炒的,丢钱之后为了节省,吃喝也少了许多。回到客房,发现脚上不知何时起了两个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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