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当前的位置:长城小站-〉长城社区-〉热爱长城-〉梦到长城
雪后拥抱长城--司马台到金山岭,紧张刺激的一夜(二)
作者:映山红 2001-12-10发表于长城小站

  按照过去的概念,进入司马台景区后,我们决定沿着水库左侧绕到吊桥下面,然后直接爬上城墙。
  水库的水位比前两年要高很多,水库旁的山坡羊肠小路(我认为有些地方根本就不是路,只是在山崖上凿了个痕迹而已。)有的地方离水面只有不到一米,而且都是冰雪,滑的厉害,把式几大步就窜了过去,我第一次感到有点儿害怕。我滞留在小路的中间,几次险些滑倒。我一边儿一点点儿的蹭,一边儿冲着远远走在前面的把式喊:“等等我”,可恶的把式随口喊了一句:“没难度吗!”,气死我了。
  好歹绕过水库来到吊桥下,结果发现山太陡,又有雪,根本无法爬上去,看来只能从吊桥上过了。可是上吊桥的路在水库的另外一侧,山沟里的水挺深的。
  我们发现吊桥傍边有两个山民模样的人在看我们的笑话。
怎么办?我们只好向山沟的深处走,尝试着能着一个窄一点儿的地方过去。终于,把式看见在水下面有几块不知是谁在什么时候码放的石头,把式试了试,石头有点儿晃荡,但还没有没他的高腰靴。把式几大步过去了。我又留在了溪流的这一边。没办法,硬着头皮过吧!我垫起脚尖,柱着2根登山杖,终于踉踉跄跄地趟了过去。脚面有冰凉的感觉,看了看还好,并没有水进去,可能是溪流的水太凉了。
  终于,我们爬上吊桥入口处一侧的城墙,两个刚才看笑话的山民手里拿着一打儿司马台景区自己印的盖了章的票,冲着我们说:“是要过桥吗?每人交五元!”我们没有时间和他们罗嗦,交了钱上桥,又听见后面有一个声音问:“鞋都湿了吧?” “哈!想看笑话,没门!我们的鞋是GOTEX的,防水。” 我们在心里默默地说,没理他们。
  过吊桥,上城楼,时间是3:30。
长城上,白雪静静地铺在地上,没有任何脚印。我称之为处女雪。所经之地,除了把式和我的一大一小两双鞋印外,就只有偶尔可以看见的动物的脚印了:有小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的;有象山鸡脚印的分岔的;还有就是足有人的巴掌那么大的爪子印(中间一个大圆垫,前面有几个脚趾,好像是三个或四个。),看着这些脚印,我们猜测会是什么动物,有多大的体积。大爪子印让我有些担心。
  司马台到金山岭,应该是一段老路了。但是,我还是为山中的静谧所感染。山中没有风,夕阳懒懒地照着远远近近的山,山中只有我们,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动物朋友。我们是属于大自然的。
  回头望去,望京楼和仙女楼在夕阳中伫立在刀削一般的山顶上,金色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城墙和城楼上,美丽又壮观。
我一个人在前面默默地走,偶尔停下来静静地看,深吸一口凉爽湿润的山林之气,沉浸在大山的宁静中。把式在后面,扛着硕大的包,光照相器材就有20多斤,时不时地东照照、西照照,真希望他能出几张好片子,也不枉扛着曼富图和EOS3。
  司马台到金山岭一线,楼子的建制看上去都很高,楼子多是3×3眼的,偶尔可以看见4眼的,也有2×3眼的。城墙的基础基本上都还完好,但是墙体则多残破了。楼子大多还完好,尤其是靠近司马台的几个楼子,也可能是后人修理过了。
  由于地面上都是雪,走起来经常脚下打滑,多少影响了行进的速度。走到5:00的时候,目测离金山岭景区还有至少一小时的路程。天已经渐渐黑了,我们决定尽快找个好一些的楼子安营扎寨。
  把式发现了一个在山顶上的完整的3×3眼的楼子,楼子内部干净,楼子上面的顶完好,墙和窗洞以及楼子内的柱子等都很完整,地面也比较平整,而且楼子内有多处明显的篝火痕迹,简直就象宫殿了。
  我们找了两个窗洞中间背风的地方支起帐篷,帐篷夹在两面砖墙的中间,帐篷门和尾部对着窗洞。因为地面的城砖都完好健在,无法打地钉,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风也不大,决定就这样了。看看表,才不到六点钟。气温已经明显下降,风也刮了起来。我们决定在帐篷里面点火做饭,这样不仅可以让帐篷里面的温度高一些,人吃起饭来也舒服。
  吃饱喝足之后,到帐篷外面转了一圈,小风嗖嗖的,天上月亮还没有出来,星星也看不太清楚,周围黑压压一片,远处的山下有几点灯火。我有些累了,把式决定先睡一觉,半夜如果月亮出来,还可以拍几张片子。
  我们把所以物资、包括鞋子和三角架、登山杖等物全部放到帐篷里,关好帐门。我把自己裹在羽绒睡袋中,渐渐睡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把式的响动把我弄醒了。迷迷糊糊地、我看见一个绿光在黑暗中闪动,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是把式的大手表的夜光表盘。然后,我听见外帐在擦拉擦拉响,响声就在脑袋边上,十分清晰。把式认真地告诉我:有动物!已经在外面半个小时了。这时,把式的手表显示大约凌晨2点钟。
  帐篷外面的响声持续着,而且发出响声的位置也在不断地移动,但都是围绕着我们的帐篷。响声也有停止的时候,那是因为我们在帐篷里面说话或是有动作发出了声音时。等我们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又响起。当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时,我贴在地上的耳朵里听见了动物在地上磨爪子的声音,是那种尖尖的指甲使劲抠砖发出的声音。把式说他听见了动物磨牙和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看来是个不小的东西。
  这时,月光透过窗洞照进来,照我们帐篷的后部侧面上,亮亮的。但当时我们没有意识到是阴柔的月色,因为动物已经围着我们折腾了一个小时了,帐篷又没有打地钉,我们认为有可能是动物把我们的外帐撕开了一个口子、或是把外帐撩起来了。
  把式认为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于是,我们坐起来,穿上厚衣服。把式更是全副武装:穿上裤子和鞋、带上帽子和手套、手里攥着出鞘的匕首和拉长的登山杖,转过身脸冲着帐篷门,盘腿坐着,严阵以待。
  我们尝试着用手电照、用照相机的闪光灯恍、甚至用登山杖隔着外帐向外桶,希望能把这个不识时务的东西赶走,但都无效。动物仍然在帐篷外面,时断时续地把我们的帐篷弄得擦拉擦拉响,有时候觉得整个帐篷门都在响。就这样,我们在里它在外,又僵持了一个小时。
  快三点了,我实在熬不下去,又钻回了睡袋,用睡袋把脑袋紧紧裹住。本想和把式一起战斗到底的,谁知不知不觉地、竟然也顾不得害怕和恐惧,就沉沉地睡过去了。大概也是对把式信任有加吧。我当时觉得,反正我的脑袋在睡袋里,即使你咬上一口,也是一嘴毛,让你吐不干净,嘴里难受。(现在想来,这是人的感觉,食肉动物吃的东西大多有毛,怎会不习惯吐毛呢?)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把式说他头冲着帐篷脚和衣躺下休息的时候,动物也跟着从帐篷门口转到后面,继续折腾。看来是一个食肉动物,因为好像只有食肉动物才能分辨出人的气息。
  哇!太紧张、太刺激了。一个食肉动物弃而不舍地围着我们打转转。
  黎明十分,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们不动,外面也没有了响声。看来它折腾了一夜,也累了,需要休息休息。但我们能够真真实实地感到它就趴在帐篷门口,监视着我们,是等待我们冒头吧。趴食儿是食肉动物的第二个天性。
  快六点了,天终于开始发亮了。我们盘算着天一亮,动物就应该回窝了。而我们也好早点儿拔营,一方面可以看日出,另一方面,争取能走到古北口。听说从金山岭到古北口还要四个小时路程呢。
  但我们在帐篷里面一动,帐篷外面的擦拉擦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就和晚上一样。看来这个家伙真有韧性,捕不到猎获物势不罢休啊。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在帐篷里等待,同时想对策。
  终于,把式决定一博。他让我穿好所有的衣服,套上鞋子、手套和帽子,把匕首和登山杖递给我,他自己把曼富图的三个腿打开拉长。我们都脸冲着帐门准备好。然后,把式命令我刀出鞘,打开帐篷门,把式先把三角架伸出去晃了晃,然后冲也般钻出帐篷,象端着冲锋枪一样端着三角架,在楼子内外转了一圈。
  或许真是天亮了,或许我们在帐篷里面一阵紧张的忙碌让动物害怕了?或许…反正现在动物终于不见了踪影。
  而这时,已经是早晨七点多钟了。我们渡过了紧张的一夜。
  太阳还没有升起。尽管我们没有看到月亮升起的时候,但我们毕竟还可以看到日出,把式还有机会拍几张日出的片子。
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把式在楼子外面拍照,我在里面收拾东西。心里不再有恐惧的感觉。
  我们打点完行装,抓紧时间赶路。
  仍然只有我们和动物朋友的足迹。
  路有些滑。
  越往金山岭走,楼子的规模越大,有的楼子过去应该是三层的,上面盖有房子,但破损都很严重,基本上没有上层,也没有顶了。有的楼子只剩一部分残墙,可以清楚地看见楼子中间原来石柱的基础,有的是两根,有的是四根。并且,开始出现障墙(不知道名词是否准确,就是之字状的,一层层上去,和司马台的一样)。
  在我们扎营的楼子下面,还有一段耷拉边儿。
进入金山岭景区后,楼子和城墙都已经修过,可以明显看到整修的痕迹。
  我们在金山岭景区的楼子上,碰到了另外住宿的年轻人,装备很不错,穿着OZARK的GOTEX服装。他们坐长途车到金山岭,上山后在景区安营,然后上午和我们一起下山坐长途回北京了。
  我们在观察了金山岭和古北口之间的距离后,决定见好就收,从金山岭下撤。和头一天谈好的司机约好时间,我们在金山岭上,找了个背风有太阳的地方,点火做了点儿热东西吃。
中午十分,云层遮住了太阳,山里开始冷了。我们坐上了红色小面,向司马台返回。小面司机在冰雪路面上居然把车开到40多迈,真有胆量。
  我们平安返回北京。回程中,没忘了在水库边找了个馆子,爆撮一顿垮炖水库鲤鱼和炖山鸡,味道不错。路旁还有卖水库鲤鱼的,每条都长半米左右,很鲜亮,但据说秤上出入很大,一斤也就给半斤,顶多七两,没敢买。
  这就是我们有惊无险的旅程。
  本没有啥子文采,也没有啥子太吸引人的故事。之所以罗嗦了一大堆,是为了完成把式布置的任务,就算给领导交差了。

  哈哈,大家别笑话。


∩编辑:走个不停关闭窗口